從白宮反恐顧問到FBI探員全面出擊

　　4月15日，波士頓爆炸發生時，總統奧巴馬正如往常一樣在白宮辦公室里。幕僚們迅速趕來向他匯報事件經過和最新進展。其中，國土安全和反恐顧問麗莎·摩納哥才上任一個多月，平時就不茍言笑的她此時神情更加凝重。麗莎從小就生活在波士頓郊區，如今她的父母還住在那里，她的哥哥曾是馬拉松愛好者，沒想到現在那里居然出了這樣的事。與她在一起的還有白宮“大管家”丹尼斯?麥克唐納，在奧巴馬身邊多年的他經歷過很多大事件，此時依然顯得很冷靜。雖然嚴肅的神情寫滿每個人的臉，但大家似乎已經做好準備，同奧巴馬一起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挑戰。

　　安撫民眾脆弱神經

　　奧巴馬坐在棕色皮椅上，迅速拿起桌上的黑色座機聽筒，分別撥通了聯邦調查局局長羅伯特?米勒和國土安全部部長珍妮特?納波利塔諾的電話。好在兩邊都沒有傳來更壞的消息。緊接著奧巴馬又撥通了馬薩諸塞州州長德瓦爾·帕特里克和波士頓市長湯姆·梅尼諾的電話，表達了他對受害者的關心，并告訴他們聯邦政府準備為當地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，他還關切地說：“全美國人民與波士頓同在。”

　　時間一秒也不能耽擱，奧巴馬帶著幕僚們來到白宮西翼地下的戰情室。這間700多平方米的會議室是個高科技的情報安全中樞，也是白宮里保密級別最高的地方。當年海豹突擊隊員擊斃拉登，奧巴馬、希拉里等人就是在這里觀看了衛星實時傳回的現場畫面。今天，奧巴馬來到這里，實時監控和處理這場可怕的爆炸事件。

　　與此同時，白宮外的賓州大道上拉起了黃色封鎖線，警車也紛紛趕到，保護總統的安全。曾經遭遇恐怖襲擊的紐約也迅速進入全城戒備。反恐部隊進入時代廣場的通信指揮所，時代廣場、教堂、帝國大廈等建筑以及橋梁、隧道都加強了警戒，幾乎每個街區都有穿制服的警察，緊張的氛圍彌漫開來。

　　奧巴馬深知此刻首先要做的是安撫人心，讓大家保持冷靜。下午6點10分，奧巴馬在西裝上佩戴上國旗徽章，走入記者會現場，此時不大的房間里已經坐滿了官員和媒體記者。奧巴馬表情嚴肅，但語氣平靜：“今晚，美國人民將為波士頓祈福。我和米歇爾對這次襲擊的受害家庭表示最深切的同情和祝福。”整個屋子鴉雀無聲，每個人都在看奧巴馬會不會將此案定為恐怖事件。“我們仍不知道這場爆炸是誰干的，為什么這么做。”奧巴馬謹慎地說：“在弄清事實真相前，我們不要盲目下結論。別誤會，我們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，找出事情的策劃者，搞清楚背后的原因。我們一定要讓兇手受到法律的公正懲罰。”

　　12年前的“9·11”事件還歷歷在目，對奧巴馬來說，這又將是一個不眠夜。

　　為爆炸案定性

　　令奧巴馬不眠的除了如何盡快抓到兇手外，就是如何對波士頓爆炸案定性。這并不容易，需要來自各方的大量信息匯總。16日一大早，聯邦調查局局長米勒就匆匆趕來，滿頭銀發的他已經69歲了，在聯邦調查局當了整整12年的一把手，沒想到在離自己卸任還有5個月時卻出了如此大的事情。司法部部長埃里克?霍爾德也過來了，他和奧巴馬是校友，9年前在一個晚宴上一見如故，此后他成為了美國歷史上第一位非洲裔司法部部長。上任后，他一直研究制定起訴恐怖分子的政策。還有一位重要人物是國土安全部部長納波利塔諾。2002年11月，布什總統宣布成立國土安全部，當時45歲的納波利塔諾擔任部長，主要負責保衛國土安全，使美國能夠協調和有效地對付恐怖襲擊威脅。女部長在奧巴馬身邊坐下，米勒、麗莎和霍爾德也依次挨著奧巴馬坐在沙發上，而麥克唐納與另外兩個安全顧問則坐在另一邊。他們在總統辦公室里緊張地討論了此次爆炸事件，而關鍵的問題是：這是恐怖事件嗎？

　　上午11點半，奧巴馬在不到24小時的時間里再次出現在記者會現場。這一次，他終于將爆炸定性為恐怖襲擊。“無論什么時候，用炸彈來對付無辜平民都是恐怖主義行為。雖然我們不知道是誰干的，為什么要這么干。”奧巴馬保證說：“無論是誰傷害了我們的國民，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，將其繩之以法。”

　　讓奧巴馬沒想到的是，第二天晚上壞消息再度傳來：得克薩斯州化肥廠發生爆炸。奧巴馬原本就緊繃的神經更加緊張起來。18日早上9點多，他與妻子米歇爾搭乘“空軍一號”專機前往波士頓，參加為爆炸案受害者舉行的悼念儀式。在飛機上，奧巴馬打電話給昔日的總統競選對手、得克薩斯州州長里克?佩里，詢問化肥廠爆炸的最新情況。隨后，他發布了一份書面聲明，感謝救援人員，也強調，聯邦政府將確保救援的所有需求都得到滿足。

　　不到11點，奧巴馬和米歇爾便來到波士頓南邊的圣十字天主教堂，這里已經坐滿了遇難者家屬及附近學校的老師和工作人員，充滿了哀傷的氣氛。這場儀式名為“治愈我們的城市”，奧巴馬此次的目的是安撫人心，讓人們振作起來。在演講中，他盡可能少談及爆炸，而是以“馬拉松比賽”作比喻。“盡管我們心中仍有傷痛，但我們將聚集起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力量，跑完比賽。”他說，“明年這個時候，全世界將回到這里，比以前更努力地奔跑和歡呼！”全場2000名聽眾的掌聲淹沒了奧巴馬的聲音。

　　反恐顧問重任在肩

　　可以說，波士頓爆炸案第一個考驗的是總統奧巴馬，第二個考驗的就是國土安全和反恐顧問麗莎。這幾天對麗莎來說異常艱難。她負責每天向奧巴馬報告最新情況，最重要的是，作為顧問，她要建議奧巴馬接下去如何應對。此時，警察局、國土安全部、情報部門，還有領頭的聯邦調查局都已經傾巢出動，她要把所有的信息收集起來，然后作出判斷。

　　中學時期在溫莎女校度過的麗莎一直謙遜、低調，朋友雖然不多，但是個個關系親密。在哈佛讀完美國歷史文學專業后，她又到芝加哥大學法學院學習。多年來，她潛心工作，雖然已經45歲卻依然獨身。這次處理波士頓爆炸案，與她相熟的人都很放心，畢竟，像她這樣有過多部門工作經驗的人并不多。她曾是前司法部長的法律顧問，參與處理過國家安全、執法、預算等大大小小各種案件；任檢察官時，處理過鬧得沸沸揚揚的安然公司破產案；她曾當過米勒的幕僚長，也在霍爾德手下做過國家安全首席檢察官助理。因為在聯邦調查局任過職，她知道怎么調查，問什么問題最管用。懲治恐怖分子時，她永遠采取最嚴厲的措施，不帶一點猶豫。無論是控訴、武力解決，還是情報手段，該用的時候她都從不手軟。而律師出身讓她比一般人更為冷靜。她注重事實，每一次討論，她都會問：“證據是什么？事實在哪里？”

　　波士頓爆炸發生以來，麗莎的臉上一直保持著凝重的表情。所有人都在等待總統給事件定性，這次爆炸到底是事故還是恐怖襲擊？這個問題是麗莎的主要攻克點。在找到證據之前，她不會輕易下結論。那幾天，她晝夜不停地工作，把復雜的法律疑點、聯邦調查局搜集的信息整合，然后以最精煉、明晰、準確的方式告訴奧巴馬。16日上午，麗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項任務，讓奧巴馬在之后的記者會上宣布波士頓爆炸案為恐怖事件。不過，對麗莎而言，這只是剛剛開始，所有人都拭目以待，接下來她將如何打贏這場反恐戰役。

　　FBI挖出疑犯

　　與此同時，波士頓和得州化肥廠的救援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。當地警方和消防人員第一時間趕赴現場。隨后，馬薩諸塞州和得克薩斯州的警察、州事故救援組，以及聯邦調查局派出的專家小組也奔赴救援。

　　在所有救援機構中，值得一提的是聯邦應急管理署。為了應對地震和其他災難，1979年，當時的卡特政府將原本分散在不同部門的救災機構整合，組建了聯邦應急管理署。該署現隸屬國土安全部，總部設在華盛頓，全美各地都設有辦事處，無論是颶風、地震、洪水、火災這樣的自然災害，還是恐怖襲擊等人為災難，全署7000多人隨時待命，包括向傷者提供醫療服務的醫療隊、負責搜救工作的小組，還有緊急移動小組，他們會把移動信號塔、衛星儀器等裝置帶往災區，保證通訊正常。

　　如果說聯邦應急管理署負責救援，對于調查案件和抓獲嫌犯，挑大梁的自然是聯邦調查局。這個大名鼎鼎的執法機構每次都沖在前面，調查各種犯罪和恐怖活動，并將得到的情報資料交給司法部，由其決定是否采取某種行動。這次調查波士頓爆炸案的負責人是高級探員理查德?德斯勞力爾斯。53歲的他方下巴，頭發很短，已經花白，戴一副半框眼鏡。與電影中高大威猛的特工形象不同，理查德看上去溫和內斂。他1987年成為特工，做間諜與反間諜工作已有25年，做事較真兒、注重細節、措辭謹慎。他是位典型的天主教徒，在一所天主教大學攻讀了政治學學位，又在美國天主教大學拿到法學博士學位。

　　2010年，美國以抓獲的10名俄羅斯間諜與4名在俄被捕的美國間諜互換。這次“最為復雜的反間諜活動”僅用了不到半個月時間就成功解決，幕后的功臣就是理查德。“9?11”事件后，聯邦調查局深陷批評，被指思維方式還停留在冷戰階段，與其他部門協調不力。而這起間諜互換活動需要與司法部以及各個情報部門協調。協調能力極強的理查德被選中。這10個間諜都是俄羅斯最優秀的特工，警惕性極高，理查德要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搜集足夠的證據，確保讓他們認罪。理查德成功完成了任務，他帶著10名在美國被捕的俄羅斯間諜及其家屬，用一輛黑色面包車，與俄方完成了間諜交換，前后只用了1小時15分鐘。

　　對理查德來說，此次爆炸事件一點也不比交換間諜輕松。這一次，理查德選擇利用互聯網和媒體的力量協助破案。4月18日，理查德公布了兩名嫌犯的照片和視頻資料，并同時宣布成立了相關網站，向公眾公開征集嫌犯信息。“任何小細節都不能放過！”理查德說，“依靠媒體，這些圖片一下子就能傳遍世界。”果然短短兩天，他就收到了2000多條線索，對最終抓捕到嫌犯起到重要作用。

　　即便如此，面對反恐的嚴峻形勢和國內民眾的恐慌情緒，奧巴馬政府接下來的任務依然不輕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