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日晚，臺北市長柯文哲由滬返臺，結束了為期3天的“雙城論壇”。對于此行，島內輿論的總結是：時間不長，活動不多，姿態低調，卻又影響深遠。為什么？

　　“人家總是有很多優點，回來想想看怎么追上去，但真正的感想還要想一下、消化一下。”柯文哲當晚在機場這樣說。言短意長，這位以“墨綠”身份聞名的臺北市長，以匆匆3日的試水兩岸之旅，給島內政壇帶來新的思考。

　　謹言慎行 柯文哲兩岸首秀可圈可點

　　臺北市民都知道，柯文哲這個新市長是“亞斯伯格癥”(一種泛自閉障礙)患者，有直來直去、不顧后果的言行風格，失言是家常便飯。

　　郝龍斌時期的“雙城論壇”，隨團的臺灣媒體不到10家。而這次跟著柯文哲的，多達24家。他們所期待的，無非是面對最為敏感的兩岸議題，“失言市長”會制造多少新聞？

　　然而，柯文哲讓他們失望了。在臺灣天天引爆話題的柯文哲，到了上海變得行事低調，發言謹慎。事關兩岸的論述，他表現得頗為老到：“我要讓自己成為可以信任的人”、“對于兩岸交流一向秉持兩岸一家親”、“在雙方既有的政治基礎上，促進兩岸交流”……

　　他主動要求的參訪中共一大會址，是最惹人關注的行程。但他一樣秀出了自己的政治智慧，“在這些偉大歷史建筑面前，人類顯得如此渺小，因此要用更謙卑的心情彼此對待、和平相處、避免爭端，對于兩岸的城市交流，只要有利于兩岸人民，我都會積極去做；只要有利于兩岸和平發展，都不會拒絕”。

　　對于中共一大會址，很難想象國民黨、民進黨的政治人物會主動要求參訪，但柯文哲神來一筆，盡展無包袱壓身的優勢；用“既有的政治基礎”代指“九二共識”，算閃躲曖昧之語，但公開應和習近平提出的“兩岸一家親”，又表現出不一般的跨越勇氣。

　　這場首秀，柯文哲有不少可圈可點之處。

　　外松內緊 柯文哲鴨子劃水偷偷努力

　　身著短袖襯衫，不系領帶，口袋插一支水筆，脖子上掛著身份吊牌，腳上是一雙黑色運動鞋……

　　這是柯文哲參加上海市長楊雄晚宴時的著裝，他試圖向外界傳達的，或許是此行的放松與平常心。

　　但實際上，柯文哲對于這次兩岸舞臺上的首秀，遠比表面上用心、認真得多。島內政壇人人皆知，必須在兩岸事務方面展現出有說服力的表現，才算一個完整而適格的政治人物。柯文哲的市長之路或有捷徑可循，但要想繼續走下去，這一課必須補上。“一年前，有誰會想到我會擔任臺北市長？一個月前又有誰相信今天我會站在這里？”在“雙城論壇”的開幕致辭中，柯文哲這樣說。盡管對外他一再擺出“不強求”的姿態，但據其幕僚透露，他在當選后即為該論壇四處請益，并著手進行布局。他從1月起，就把“大陸小組”提升為“市府本部”層級，并延攬各種兩岸人才，包括藍營的蘇起、張五岳，綠營的陳明通、童振源、董立文、郭正亮，以及宋楚瑜倚重的兩岸智囊賴岳謙等人。

　　據透露，早在春節期間，柯文哲還向上海市長楊雄寄出電子賀卡，做為“雙城論壇”前的第一次接觸。他在其中斟酌字句試探，表示希望雙方在“既有的基礎”上繼續前進。楊雄數日后的回復，則明確表示“在‘現有的政治基礎’上推動兩岸和平發展工作”。

　　如此幾經試探，并在聽取藍綠專家的意見后，被視為“墨綠市長”的柯文哲，逐漸從當初的“不知道‘九二共識’的內容到底是什么”，到“了解并尊重‘九二共識’”，再到強調“雙方既有的政治基礎”、“秉持兩岸一家親”。

　　爭論再起 民進黨增壓力也多空間

　　針對柯文哲此行，蔡英文20日被迫回應，對于兩岸城市交流“樂觀其成”，對于“兩岸一家親”提法“給予尊重”。

　　蔡英文的被動，是民進黨的縮影。為了壓低柯文哲效應，民進黨堅稱“雙城論壇”只是城市交流，高雄市長陳菊也“登陸”過，但真正的沖擊，他們自己最清楚。比如，民進黨發言人鄭運鵬在回應此話題時，全部以“大陸”取代慣用的“中國”，并馬上被媒體捕捉到。

　　整個綠營的反應也耐人尋味，除了保持沉默的“獨派”外，有人對柯文哲的“開拓”表達肯定，有人認為柯文哲“失言”太多，明顯落入“九二共識”框架，也有人質疑民進黨養虎為患，讓蔡英文的兩岸政策多了一個壓力源。

　　對于一直希望在兩岸議題上蒙混過關的民進黨和蔡英文來說，柯文哲“登陸”效應很可能再度炒熱兩岸話題，以及綠營因此引發的進一步討論與分歧，都不是他們所樂見的。

　　但在黨內以兩岸論述見長的謝長廷，則提出另一種看法。他認為柯文哲這次的做法，讓大家有“更開闊的空間”。換句話說，自稱“墨綠”的柯文哲在兩岸論述上出現轉變，在一定程度上也在綠營內部進行了某種壓力測試或者說壓力釋放，為民進黨未來的政策方向開拓了更大的空間。（海峽導報記者 劉強）